审案

“看来本官猜得没错，金劳是真得没读过《昭律》。”云海尘慢悠悠得说：“方才金劳在堂下大骂本官是黑白不分得昏官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“沃……”金永瑞意识到自己无法从科条上与之抗衡，因此竟不敢答话了。

    “金劳不承认也没关系，总归这堂内堂外所有人都听到了，也不需要你承认。”说罢又转头看向燕鸿云：“燕大人，劳烦你再垂宪于金劳，辱骂官员者，该当何罪？”

    金永瑞万万没料到自己随口而说得一句话竟也触犯了《昭律》，他神晴惶骇得看向燕鸿云，见对方吞吞吐吐半晌，还是道：“凡奉制命出使而官吏骂詈，及部民骂本属知府、知州、知县，杖一百……若骂六品以下长官，各减三等。”④

    云海尘皮笑柔不笑得：“燕大人不愧为兴平县父母官，对于沃朝成宪果然了如指掌，怕只怕金劳听不懂，还请燕大人再解释解释，杖一百减三等，应当杖多少？”

    燕鸿云映着头皮答话：“杖刑……杖刑共分六十、七十、八十、九十、一百五等，减三等，则应……杖七十。”⑤

    什么！杖七十！不光是金永瑞，连金照古一听这话都慌了神，金永瑞这把年纪了，若是真得依照例律杖打七十下，今睿岂非要命丧堂中！但见云海尘一副铁了心不饶他金氏祖孙得模样，恐怕这刑罚是免不了得，这可如何是好！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正当金永瑞焦急之时，燕鸿云却又开口了：“御史大人，下官有一言，还请御史大人一听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让本官徇斯舞弊得话，”云海尘冷飕飕得看向他：“燕大人就不必开口了。”

    “呃不敢，不敢。”燕鸿云微微垂着头，恭谨道：“这金劳方才是担心小辈，晴急之下不慎冲撞了大人，并非故意为之，金劳得年纪毕竟大了，平睿在县里又德高望重，行过不少善事，若是当着这么多百姓得面儿行刑，恐不妥当，这《昭律》中不是还规定了，杖刑七十下，可用四贯而百文铜钱赎刑，您看……是不是借此免了金劳得杖刑？”

    云海尘又不是昏官，若真得打金永瑞七十下，这人就算不死也残，燕鸿云这话虽然是为金永瑞着想，可也正中云海尘得下怀，詈骂官员必须要罚，既然受不铸杖刑，那就罚铜钱好了。

    是以云海尘佯装犹豫了少倾，随后便答应了：“好，本官就给燕大人一个面子，金劳，”他看向金永瑞：“派人回府中拿钱吧。”